偷偷
——破镜重圆梗 切勿上升
这一篇！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@森疼 。帮我改了很久很久，感动泪流jpg.
严和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易烊千玺还在对着电视撸《海贼王》，还没来得及听到那句海贼王我当定了的时候，铃声就响起来了。
严和的声音顺着电波传过来：“易烊千玺，我不早和你说了吗，今天这顿饭你得来，这都几点了你特么在哪儿浪呢？”
“我也早说了不去，你好好在那儿陪客户吧，我看电视，不劳您挂记了。”
严和满是恨铁不成钢：“我跟你说，合作公司的大佬都来了，万一遇到贵人，说不定以后遇事就帮上忙了呢！你都多大了还沉迷你那海贼王？你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”易烊千玺无语拿开手机，准备起身，“我去，吃完这顿饭我就带您老参加德云社相声演员选拔。
“干嘛?”严和愣了愣。
“您这么能说，可真委屈您待在你们小小客户部了。”
开车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，到了酒店包间，推门进去就看见严和那张谄媚的脸正对着叫不出名字的老头们“张总”“李总”的喊，想想他私下里的样子，易烊千玺忍了忍低头翻了个白眼。
严和余光瞥见易烊千玺来了，连忙迎上去扯着易烊千玺到老头们面前嘚吧嘚，这种套路走多了，严和介绍人都介绍的溜到飞起，什么“创意部才子”，“最好的创意都他做的”，“帮公司拿下了好几个项目”，“年轻有为勤劳肯干”，易烊千玺就听听，偶尔扯扯嘴唇露个真诚的笑，附和着“过奖了”“没有没有”等等话语。
虽然和严和这样一唱一和不是一次两次了，但这次总觉得哪里有道目光有点瘆人，易烊千玺回头看了看，又觉都是错觉。
客套了一番，严和也表演得差不多了，菜陆续上了，大家纷纷入座，开始准备吃饭。
易烊千玺抽出筷子，看着一旋转桌的菜下不了手，严和和老板们你来我往地客套着，而他只想埋头苦吃，他不在乎什么贵人，至少饿的时候不在乎。
撞了撞严和手肘，易烊千玺低声正说：“你给我看看有没有……”
鱼香肉丝还没说出来，旋转的玻璃桌面就在他面前停下了，眼前赫然摆着一道鱼香肉丝。
易烊千玺突然有点眼皮直跳，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里散开，他循着桌面看过去，乌鸡汤的热气散尽，没了什么遮挡，他看清了那头按停桌面的，果然是王俊凯。
……
易烊千玺什么都吃不下了。
“我突然有点事，”他说。随即筷子放下，在严和伸手拉住他之前，易烊千玺逃出了包厢。
手机“嗡嗡”震动，来电显示严和。
“我不会回去的，”易烊千玺接通电话说，“你特么多管什么事儿，吃你自己的饭去吧。”
对面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，再打易烊千玺便不接了。
外面晃了好久，车子还停在酒店的停车场，易烊千玺把思绪压下，不得已朝酒店的方向走。
严和的电话又打过来了。
吹了一晚上的风，易烊千玺终于冷静了一点，他接了电话，刚要跟严和说清楚，就听那边说：“是你吗？严和醉了，你来送他回去吧。”
易烊千玺愣了愣，这冷静又干脆的语气，不是严和，是王俊凯。
“……稍等。”易烊千玺挂了电话。
到了原来的包间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，残羹冷炙酒杯杂乱的背景前面，衣冠楚楚的王俊凯扶着座位上一摊烂和。
这副景象来的时候易烊千玺猜到了，但他没有猜到这摊烂和“呕唔”一声吐了王俊凯一身，迅雷不及掩耳，他甚至还来不及扶他……
这一吐，巧妙的冲散了旧情人见面间的尴尬。
“……”
“没关系，”王俊凯只愣了愣，很自然的脱下外套递给他，“回去洗了再还我。”
“可是我最近……”
“我等得起。“王俊凯看了他一眼，“有空再拿给我。现在要紧的事，先把他弄到楼下去。”
心绪杂乱地架着严和进电梯、出电梯、上车，又看着王俊凯跟他挥手说“注意安全”，易烊千玺突然觉得人生充满意外。
他盯着副驾驶上的外套看了半天，又想起那张永远冷漠镇定的一张脸，终于忍不住对醉倒的严和说了一句妈卖批。
2
距离严和醉酒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，易烊千玺依然不想和严和有过多接触，创意部的工作很忙，他以这个理由远离严和，更不想再遇上王俊凯。
今晚还剩了点工作，易烊千玺吃完饭又回了公司，他刚打开电脑，严和一张大脸就从身后窜到眼前，吓得他差点往他身上来了一键盘。
“你有病吧，”易烊千玺无语，“我写文案呢，你发什么疯。”
严和也不恼，一张脸挤成了肉包子，笑嘻嘻的开口：“哥们儿，上次不是多亏你了吗，我都记着呢，我……”
“不求回报，”易烊千玺伸出手打断他，“现在出去，不要耽误我工作。”
“……那个什么，出去也行，”严和缓缓拿着提了好久的纸袋子放上易烊千玺的桌子，“哥们，这个，你帮我还给王俊凯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不可能，”易烊千玺目光转离电脑屏幕，直勾勾盯着严和，“兄弟，我跟他已经分手多年了。我们为什么分手，你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知道是知道……不过……”
“你没必要夹在我们俩中间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你还会以为我们能复合，破镜重圆的戏码不适合我们俩，你就别操心了。”
“那个……”
“衣服也是你自己吐的，自己送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看你是怂了，”严和支吾了半天，“你要是真觉得不能重圆了，怕什么送衣服。”
“……”
“衣服我就放在这，继续逃避还是坦然面对，你自己决定。”
严和说完就走，易烊千玺回了神才注意衣服袋子已经躺在手边，文案却再也写不下去了。
当初是怎么跟王俊凯分手来着，易烊千玺回想，好像是和王俊凯在一起的那些年，已经花光了所有力气。那段时间实在很累，他甚至不能确认王俊凯是爱自己，还是被他追得烦了才答应在一起，所以最后毕业了，他趁那个机会，决心放过自己，也放过对方。
毕业后跟王俊凯没有过什么交流，反倒是严和，总是有意无意把他往那个人那里推，他明白严和的好意，从大学到现在，严和总是助攻他俩，当初他和王俊凯能成也多亏了严和和他一起犯傻，给他支持。但严和不明白，这么多年他真的吃不消了，年轻时候的爱意轰轰烈烈不怕受伤，磨着磨着，心再大的人也没了力气，他和王俊凯，很难回去了。
可是，今天严和说的对，他确实在逃避，他其实也想坦然面对，然后告诉严和，他和王俊凯本来就没可能了，别再操心了，他很好，斩得很干净。他可以坦坦荡荡的去，让严和看看，他可以非常自然的对王俊凯。
袋子里有一张王俊凯的名片，易烊千玺叹了口气，按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，王俊凯干净的声音很快像电流一样刺激着他的耳膜。
“……千玺？”
做好了心里建设，他开口：“是我，上次严和那事儿不好意思了，他最近有事，你明天有空吗？我把你的外套还给你。”
“有空，”王俊凯顿了顿，“榕枫路可以吗？明天中午我在那边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易烊千玺挂了电话。
踩着榕枫路的落叶瞎逛，易烊千玺的心情有点复杂。榕枫路尽头其实是s大，是他和王俊凯的母校。
他们就是在这所大学里在一起了四年，毕业后他怕触景伤情，再也没回来过，总显得自己挺无情的，但再一想，无情的从来就是王俊凯，他易烊千玺也比不上。
正想着，一辆车停在了他旁边，王俊凯摇下车窗让他等等，他只拿着纸袋子往前一递：“你的衣服，严和送去洗干净了。”
他这时倒是挺冷静了，可能是榕枫路的气氛让他安心了点，也学着王俊凯惯有说话语气准备还了衣服走人，王俊凯却没接话。
王俊凯盯着易烊千玺看了一阵，直到看得易烊千玺不好意思再看他的眼睛，他怕再看就有些什么东西露出来，他得藏好了，表现得落落大方。
“吃饭了吗？”王俊凯只问。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上车吧，”王俊凯停了停，怕他不上，“有些话想跟你说。”
他的眼睛很平静，易烊千玺什么都看不出来，但是他莫名想跟着走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他想跟他走。
两碗红油抄手端上桌的时候，易烊千玺觉得热气迷了眼睛，有点酸涩，揉一揉眼睛那些回忆就老是来纠缠。
他突然想起，他不是在s大看上了王俊凯，而是在报到那天，在这个馄饨店，在他们俩同时喊“一碗抄手”的时候，他看向了他的眼睛里。
3
王俊凯麻利地拆开一次性筷子，两两放一起互相搓磨，抖掉筷子的碎沫沫递给易烊千玺。
“吃吧，趁热。”
王俊凯从来绅士，这个小动作他从前也做，所以他即使四年来没对他说过喜欢，他也死缠烂打纠缠了四年。
“谢谢。”易烊千玺揉断了思绪，接过筷子。
气氛有些干，就像他们还在一起时一样，不过那时总是他呱唧呱唧的说很多逗王俊凯开心，王俊凯却只是微微笑一笑，也不怎么说话，有时回他“你这傻子”，现在易烊千玺也说不出来那样的话了。触景伤情，他有些矫情地难过了。
感受到王俊凯投来的目光，他回神过来，夹起馄饨往嘴里送，终于还是忍不住说：“好久没吃，馄饨好像没以前好吃了。”
“以前那个李阿姨去年走了，突发的脑溢血，现在这店她儿子来做，所以味道也变了。”
“……”
易烊千玺说不出话，他有些难受，也没有去想王俊凯在毕业后来过这里多少遍。
“……吃吧，”王俊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“该凉了。”
馄饨吃得如同嚼蜡，回忆一波一波涌上来，易烊千玺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，一碗还没有吃完，他便起了身，开口道：“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文案没有做完，我先走了，衣服你别忘了。”
他扔了钱在桌上，刚想走，王俊凯却突然站起身抓住他了他的手腕。
王俊凯的手很热，烫得易烊千玺下意识要将他甩开，却被他更用力地攥住。
“千玺，”扯着易烊千玺转身面对他，王俊凯终于说：“我们重新开始吧。”
他说：“我从来没有忘记你。”
脑袋又是瞬间的发懵，感觉每一根神经都交缠在一起打成一个死结，扯也扯不开。
易烊千玺突然冷笑了一声，火从内脏里窜上来越燃越大，拌着往事作助燃剂更加凶猛，他开口道：“能说出这些话，真是难为你了。”
“我们在一起的时候，你没说过多好听的话，分手的时候，你也没挽留。现在是什么意思？时隔多年，没有再想我那样死缠烂打的人，所以决心回头？”
他挣脱掉王俊凯的手：“你也真是看得起自己。”
装馄饨的碗终于冷了，易烊千玺的背影好像带走了唯一的热气，两人座的桌子终于只剩王俊凯一个人，他对着空气干涩的吞了吞口水，喉咙哑得厉害，只觉得失去了一切。
4
回忆走马观花，伴随着重逢的旧情人。易烊千玺跌跌撞撞回了家，苦笑着给严和发了条短信，“带点酒来，今晚不想写文案了。”
严和抱着一箱啤酒而来，觉得心有点慌，门没有锁，他一只手推门进去，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，显得偌大的客厅黑沉沉的，易烊千玺坐在沙发上垂着头，一副落寞的样子。
严和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：“怎么了？”
试探性的语气里，易烊千玺抬起头来，严和看不清他的表情，但他觉得一定很悲伤，他黑漆漆的轮廓和以往的回忆叠起来，他仿佛看见了与王俊凯刚分手时的易烊千玺。
“严和，”易烊千玺终于开口，从今天起，我和他真的不可能了。”
他抓起一罐严和抗来的啤酒，咕嘟咕嘟往喉咙灌，严和看他灌完两罐，第三罐的时候终于按住了他的手：“千玺……”
“他对我怎么样大学的时候你应该不知道。这块冷石头，我真的懒得捂了，我捂不热。”
严和平日吊儿郎当的表情突然都收住了，他二十八年来最严肃的时刻就在此时，他说：“除了你，谁都捂不热他，他不是不爱你，他……”
严和突然卡壳，他不知道从哪里说起，片刻，他终于发出声音：“那天饭局是他叫我打电话让你过来的，衣服也是他让你送的，都是他。所以……”
易烊千玺可能有点醉了，虽然只是一点啤酒，却让他有点涣散，他轻声回应严和：“因为……没有比我更死缠烂打的人了，所以他……才想跟我重新开始。”
“我很感谢你”，“他继续说，“不论是大学还是现在，我都感谢你，我知道你为我俩操碎了心，但是没有可能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怎么想的，他是块臭石头，可是你要知道他这块臭石头全校就你拿下了！”严和有些激动，“他这种人，你想想，人才济济的s大，追他的少吗？他为什么偏偏答应你？”
严和快要气死了，他觉得伤心的不该是他易烊千玺或是王俊凯，应该是他才对。这些年他夹在中间，看够了一个爱的太活泼，一个爱得太隐晦，以至于一方总觉得自己是单方面付出。
可也只有他知道，这些年王俊凯知道通过他这个媒介，偷偷地表达了多少爱意。
“千玺，你自己想想，一下子说这么多我真的说不出来，可我觉得，既然你们都还记挂对方，就没必要再拖着了，对谁都是浪费。”
严和扔下话就出了门，易烊千玺却一时没有回过神。他从来也纳闷，王俊凯到底为什么只答应了他，猜了千万种理由，独独避开了爱他这一种。
5
大学的同学群这几天突然炸了，易烊千玺打开群聊，看见大家在考虑组织同学聚会。
易烊千玺想了很久，终于还是报了名。
周六这天，易烊千玺和严和一起去的同学聚会，老同学们的热情依旧，易烊千玺听她们叙旧，也觉得有些怀念那时了起来。
那时候还年轻，而且身边还有王俊凯。
大家互相寒暄，一位女同学或许还以为他和王俊凯在一起，突然指着他衣服的小装饰说：“这玫瑰让我想起王俊凯那朵了，他现在手这么巧了？他当时折的那个真是不堪入目的哈哈哈。诶，他今天怎么没来，很忙吗？”
易烊千玺不知道什么玫瑰，他有点不知所云，只能尴尬地回应：“是吗？他手是挺笨的。”
女同学豪爽的哈哈哈大笑：“是哦，你是不知道，那时候快冬天嘛，他拿了个红纸非让我们教他折玫瑰，他折的哪里是个玫瑰啊，胖得像个棒槌啊。本来还觉得他挺高冷的，没想到还有这一面。”
旁边的女同学也跟着附和，他却笑不出来，他想起有一年他生日，严和举着一个红棒槌问他：“如果有人送你这个玫瑰你觉得是不是很棒呀？”他当时差点没追着严和打，而王俊凯有点难堪地笑笑。
那一年他没收到他的生日礼物，每一年他都没有收到，他总是安慰自己，王俊凯忘了也没关系，他习惯了。
眉心突突跳，直觉告诉他错过了什么，旁边的女同学还在说：“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，王俊凯老是在快冬天的时候突然反常……”
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？易烊千玺忍不住问：“比
如？”
“比如有一年他非要养什么蜘蛛，他和严和出去买蜘蛛，完了回来正遇到宿管查寝，然后就被阿姨给收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”
“对对对，我当时笑死了，结果第二天他还一脸平静的来上课，我的妈…”
易烊千玺只记得，有一年他生日，宿管缴获了一只蜘蛛，还挂在宿舍楼下警告同学们，那天严和王俊凯都说很忙，晚上的时候才见到了人。原来……原来是给他买的吗？
“我离开一下。”易烊千玺打完招呼，匆匆拖着严和与同学们告别，严和很懵，直到他被易烊千玺一捶摁在车玻璃上他才清醒过来：“你干嘛呢？！”
“严和！”易烊千玺五官都有些扭曲，“玫瑰花……玫瑰花和蜘蛛，是怎么回事?”
“是不是王俊凯准备送给我的？”
严和愣了愣，许是回忆了一番，才挣脱开他的手。
“是啊。”他说。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还有，”他继续问，“那件被我骂了好久的helko kitty睡衣，是不是王俊凯挑的？”
“……对。”
“那块漂洋过海的巧克力…”
“也是。”
严和有些不耐烦：“对对对是是是！都是他王俊凯干的，你不喜欢他就不敢开口，他妈的这些年我夹在你们中间老子容易嘛，俩人都蠢得跟什么似的非整些非人类的东西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易烊千玺突然低下头。
严和等他继续，他却又重申了一遍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说。
6
“俊凯，我跟你说……”
易烊千玺走了好一会儿，严和才想起来给王俊凯打电话，对方似是刚停车，只说：“我刚到，千玺还在吗？上午有点事耽搁了。”
“别参加什么同学会了，我跟你说……”
“千玺?”
严和话没说完，突然听见电话那头喊人的声音。
“怎么出来了？要走了吗？”
那边继续说。
易烊千玺在停车场等了很久，他朝王俊凯走过去，“傻子。”他说。
“怎么了？”
王俊凯轻声问。
“你那次说的话……馄饨店说的那次……”易烊千玺笑了笑，继续问，“还算数吗？”
严和听不真切那头的对话，只是等了不久，他听见王俊凯在那头缓缓说——
“算数。”
“当然算数。”
那温柔语气，是他认识王俊凯多年来从没有听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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